【无授权翻译】知情人 The One Who Knows by floorcoaster
第五章 嗅觉
All the things you treasuremost, will be the hardest won
“你确定你想这么做吗？”赫敏问道。
他凝视着面前的房子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他说道，但是她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犹豫。
“德拉科，你不用非要来。”
“这是我家”，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这句话。
赫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拉起他的手。他任由她拉着，但是却不顺从，他的手臂僵硬地贴在身侧。她随他去了。他们和一队傲罗一起站在马尔福庄园外面，等待着。卢修斯·马尔福最终被逮捕了，而纳西莎放弃了庄园，随着她儿子一起叛变了黑魔王。
马尔福庄园作为战争中数十场战役的策划地点，罪恶的痕迹布满了它的每一寸墙壁和土地。窗户破碎了，草坪烧焦了，南翼的一大部分被炸开了，露出了建筑内部的结构。
魔法部希望彻查马尔福家的财产，查封一切黑魔法制品。德拉科申请能够在庄园被搜查之前带走一些私人物品，部里批准了他的请求。
金斯莱·沙克尔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从房子半锁着的大门里走出来，正式宣布庄园没有上防护咒，可以安全行动。
所有人都看向德拉科，他深吸了几口气，一言不发的走进大门。赫敏不确定是否该跟上他。他说过希望她能陪着他，但是当他看到这个自己在此长大，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来过的家的时候，他就完全地将自己封闭起来，顾自地抛开栅栏、窗户、锁链。
她走向大门与金斯莱低声交谈，给德拉科留出时间进入到宅邸里。她向下看向门厅，看到他站在尽头等待着，对着地板皱着眉头。赫敏叹了一口气，迈进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进入的宅子。
经过门厅的所见令人触目惊心。烧焦的痕迹在墙上和地毯上随处可见；墙上的画框歪斜着；花瓶和其他各种陈列品被打碎了，残片散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她走近德拉科，他把手放进口袋里，明确地告诉她他不想被碰触。赫敏不得不提醒自己他正经历着她不可能理解的事情。她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德拉科点了点头，向通往南翼的走廊示意。“那边是待客的房间。宴会厅、会客室、音乐厅、艺廊，还有马尔福家族博物馆，可以这么说。”他看向北翼。“房间，大多数我的——曾经是我的——房间，在二楼，从那边楼梯上去就是。他们的…”他说不下去了，赫敏看到他哽咽了几次才继续说。“他们的房间在最里面，右手边。”
他看着她，不，不能说是看着她。他看着她的头顶。“你想先参观哪里？”
她想离开这里。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这让她有些害怕。他像是同时在反抗着眼泪、愤怒、挫败、失望、以及他的背叛。
“我，我想让你来选”，她不安地说。
“那就，我的房间”，他说着点了下头，走上了中央楼梯。傲罗在他们之后走进来，他们同意在德拉科确认可以之前不动任何东西。
赫敏沉默的跟着他，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只想把他拥入怀中，抱着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他不会得到安慰，没有可以安慰他的方式。
一挥手，德拉科推开了他房间的门——也推开了他旧有的生活——他站在房间里。赫敏毫不意外的发现房间的色调是绿色和银色。一面墙边有三个华丽的大书架，装满了形状各异的书；另一面墙上有个壁炉；一张巨大的床靠着第三、四面墙，衣橱立在一扇被昂贵的天鹅绒窗帘盖着的落地窗边。德拉科快速穿过房间，拉开窗帘。
灰尘扑到他的脸上，让他打了个喷嚏。“狐媚子“，他咕哝了一句。在日光下，他慢慢转过身面对房间。他短暂的与赫敏对视了一下，走到书架前开始把书取下来摞在一边。
赫敏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看着那一大堆藏书。《如何得你所想》《黑魔法百科大全》《关于诱惑的黑魔法》《千种魔药制法》。这些仅是她一眼看过去就注意到的书名。她叹了口气退了开来。
德拉科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地看着她。他正在摞第三摞书，在书架间快速地移动着。“怎么了？”他温柔的问道。
“他们…都是黑魔法”，她说道，转过来面对他。
他看她的眼神冷酷到骨子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很糟糕的那种。他看向手里的书，大声读到。“夜行生物，第三卷，S到Z。”他疲倦地叹了口气，似乎精疲力竭了。“赫敏，你以为会发现什么？写小猫的书？”他并不全是在嘲笑，但这是自从他加入凤凰社之后，她听到他最接近嘲笑的口气。
赫敏真的不想哭。她暂时忘记了德拉科是什么样的人，而又怕他会因此取笑她。说她软弱。第一次，她有一点怕他；当他踏进他家的庄园的一刻起，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德拉科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安慰她，而是几乎没有看她。“你有什么想说的？”他质问道。
“我…你一直留着他们”，她只好说道。
德拉科眨了眨眼看着他刚刚摞好的书堆，然后看向她。“这…就是我。”
泪水不断地刺痛着她的眼睛，终于，她看到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他迅速地闭上眼按了按头。
“我…告诉过你这会很难”，他说道。
她知道会这样；她只是没想到这对她来说会这么难。她没有预料到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了他而足够坚强。
赫敏只是点了点头，看向那些书。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想紧紧抱着他，安慰彼此，但是她不能。她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盯着《关于诱惑的黑魔法》，尖叫着告诉自己他和从前不同了，他再也不是那副样子了。
“它讲的是如何谋杀”，他默默地说道。她心里一惊，没有察觉他移到了她身后。“我父亲送我的一直都是这种书。”德拉科将它取下来，草草翻阅了几页。“他希望以此建立我的道德观，并且使它无可更改。”他合上书看着她，然后把它扔到了第一摞书堆上，继续分拣。
赫敏全然不知所措。
“我床边的床头柜”，过了一会儿德拉科说道，仍然没有看她。“它上锁了。密语是自由。我当时正在读那本书。”
赫敏犹豫了一下走到他的床边。越过肩膀看了他一眼，她说出密语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两本非常陈旧并且破损了的书——查尔斯狄更斯的《圣诞赞歌》和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费恩》。
她小心地拿起《哈克贝利·费恩》翻阅起来。上面写满了他潦草的笔迹，显然读过很多遍。她的心跳了一下，她转过身发现他已经清空了书架。
他正看着她。
她红了脸，转回身把书放回抽屉。
“不用，把它拿出来吧。还有另外一本。“
赫敏照做，把书放在他的床上。
德拉科在壁炉里点起火，用魔法把它燃到很旺，以至她隔着房间都可以感受到热度。“要帮忙吗？”他问她。
“帮什么忙？”
他拿起《关于诱惑的黑魔法》把它扔进火里。房间里充满了烧纸的味道，他微笑了起来。赫敏感觉到他的表情在这压抑的庄园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前些时候她看到的阴郁的、神秘的阴暗面与周围环境很契合。但这个微笑并非如此。
“给”，他说，递给她一本暗红色封面的书。“我想你应该销毁这本。”
赫敏走过去接过书看向书名。《泥巴种及其用途》。她差点拿不稳它；她有点想翻开它。最终她用尽全力把它扔进了火里。
他指着一摞书。“这些是可以烧的。”指着另一摞：“那些烧不着。”指着最后一摞：“如果尝试摧毁这些书他们会反伤。我们把这些留给魔法部处理。”
赫敏点了点头。
德拉科笑了笑。“你能烧掉这些书吗，格兰杰？”
“看来，这是个很特别的任务。是的，我宁愿认为我可以”，她坚定地说。他们用了一个小时结束工作，期间他们还做了个游戏，猜每本书燃起的火焰是什么颜色的。
对于德拉科来说，这是摒除他一直以来厌恶的、以此为耻的部分的过程。德拉科从宅子里带走了两本书、一张他母亲的照片以及他的飞天扫帚。三个月后，魔法部正式宣布他的宅院被“清理干净”，他和赫敏一起目睹了它被烧毁殆尽，夷为平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