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权翻译】知情人 The One Who Knows by floorcoaster
第六章 愤怒
I will watch you struggle long,Before the answers come
But I won’t make it harder. I’ll be there to cheer you on
I’ll shine the light that guides you down The road you’re walking on.
卢修斯·马尔福接受摄魂怪之吻的前一天，德拉科去监狱探望了他。从他长期的审讯结案的那天起，赫敏用了几个星期说服他付诸此行。她知道见到卢修斯对德拉科来说会很难，甚至会很痛苦，但是她强烈地感觉到他需要去。有些事他需要告诉他父亲，有些问题他需要得到答案，如果他错过这次询问的机会，他会悔恨终生。赫敏了解德拉科——他不需要被悔恨笼罩。
她提出和他一起去，但是他一直没拿定主意。他无视她的提议迅速改变了话题。她直到那天下午收到他的猫头鹰送来的信才得知，他最终还是去了监狱，信上说:完事了。
赫敏放下手头的一切幻影显形到他的公寓。玄关非常暗，她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倒。她点亮她的魔杖看向那个东西，发现是一件长袍凌乱地被丢在地上。
德拉科一直将他的公寓保持着不可思议地整洁有序，从来没有东西放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她担心了起来，使得她向他的卧室走去。当她的眼睛适应了昏暗的灯光，她注意到整个公寓看起来像是被洗劫了一番。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东西打碎了；简直一团糟。一瞬间，她有些慌了，想着有人来过这里，他受伤了——或是更糟。
赫敏不得不在门廊停下整理思绪。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放慢呼吸，她试着告诉自己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她告诉自己是他自己弄乱了屋子；他的防护咒设的很好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被打破。
她走到卧室门口，她耳朵贴在门上听着，但是什么也没听到。
“德拉科”，她叫道，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德拉科”，她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大声了一点。还是没有回应。当她第三次叫他名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可是等了一会儿，却又没有声音了。她试着转动门把手，但是他把门锁上了。
“德拉科，拜托，回答我”，她说道，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哪怕…随便说点什么，求你。你不和我说话我是不会走的。”
门慢慢地开了，她走进他的房间。卧室和公寓其他部分看起来一样——昏暗且凌乱。透过灰暗的房间，她可以分辨出他的床上有一团轮廓，她知道那是德拉科。她看不到他，他用被单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
“德拉科”，她说道，走近床边。
“干嘛？”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闷闷地说。
“你还好吗？”她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这算哪门子问题？”
他情绪很不好，这很明显。赫敏在床边停下，探过头。“你说得对，抱歉。发生了什么？”她问道。
他过了有一会儿才回答。“我试着不发咒，因为你告诉我要少诅咒些。”
赫敏等着他继续说；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他没有下文了。她叹了口气。“德拉科，看着我。”
“不。”
“为什么不？”
“我不想。”
她想扇他一巴掌。“德拉科，我知道你生气、难过，随便什么，但这不是你无礼的借口。”
“我再说一次。我在试着不发咒。我才不在乎是不是无礼。”
“马尔福——”
“不，我该这么做”，他说，人还是埋在床单底下。“我就打算躺在这，就这么难搞和无礼。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经历什么——我经过什么。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我不打算谈论这件事，我也不打算配合你。我要当个自私的混蛋——我生来就是——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是。你别想让我改变主意让我成为坏人。”他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的确是坏人。所以你可以去抱怨哭诉，随便你想怎么样。但是让我一个人呆着。明白吗？”
赫敏呆住了完全不知所措。他从未这样对她说话，从未大声喝斥过她。他们吵架的时候，他是沉默寡言的那个而她是大喊大叫的那个。很快愤怒充斥了她的身体，但是她也明白一定是十分糟糕的事情使得他会如此表现。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权力对她发火——她只是想帮忙而已——但是她假设，毕竟，他只是在自怜。
然而，明白了这一点并没有让她的情绪好转。“好吧”，她果断地说。“你就躺在这自甘堕落吧。我会在你的客房，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她双手交叉瞪着那团被单，默默地等他胆敢反驳自己。
“好的”，他最终说道，听起来像是认输了。
她冲出房间，虽然她很想把门摔上，但她没有。
----------
这天接下来的时候德拉科没有露面，第二天也是，第二天是卢修斯行刑的日子。赫敏并未感到很惊讶。她睡在走廊尽头与他的卧室相对的房间，读着书打发时间。整整两天过去了，她开始有些担心了。他自从去见了他父亲那天起就再没吃喝过任何东西。
罗恩过来给赫敏带了一些她写信让他带的魔药材料，他呆了一个小时，和她谈论德拉科。罗恩也很担心，像赫敏一样，但没有那么担心。
“他只是用和你不一样的方式处理这件事”，他说。“随他去吧。”
魔药配好的时候他离开了，她在杯子里倒了一些浓稠的有营养的液体。
赫敏没有费心敲门，直接走进他的房间，他没有再次锁上房门让她松了口气。虽然正值正午，房间里漆黑一片，赫敏小心地走到床边。看起来过去的四十八个小时他一动不动。
“德拉科？”赫敏走到床头，轻柔地说。“德拉科，醒醒，亲爱的。我要给你些东西。”
被单动了一下又停住了。
“德拉科”，她放大声音叫着。
“唔…”他呻吟了一声。
“德拉科！”她打断他。
“干嘛？”他说道，听起来很不耐烦。
“我要你把它喝了。”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也没喝水。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虚弱下去就因为你要当个正义的混蛋。”
“这是什么？”
“这是代餐魔药。够你两天的用量。”
他停顿了一下。“好吧，放下吧。”
她粗暴地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尽管她知道他脾气不再那么坏了而是对她有些烦心，她还是气鼓鼓地走向房门。
“赫敏？”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他说。
这两个字，她的名字，他念出它的方式——仿佛他是一个在装满人的房间里走失了的孩子一样——融化了她的愤怒和烦恼。“怎么了？”
“谢谢你。”
----------
赫敏分别在第四天和第六天又给了德拉科代餐魔药。在第四天，她试着和他谈谈，但是立刻被赶了出来。她两次都是把魔药放在床边，没有看到他，没有看出他有移动过的痕迹。
第七天早上，她真的开始担心了。德拉科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而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她考虑过请什么人过来看看他，但这肯定没有用——如果德拉科都不肯跟她说话，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和陌生人说话的。
罗恩每天都过来看看她，给她带些必需品。她甚至不想离开去吃些东西，以防他随时需要她。
她坐在桌边想要读《预言家日报》，但是却不能集中精力。她的思绪被担心和越加强烈的无助左右着。她认为自己没有听到卧室门开了或者听到他走向门厅的轻捷的脚步声，她被这种想法强烈地吸引着。
“早上好”，他说道，吓了她一跳。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瘦了，但是他朝她微笑着，显然他刚洗了澡刮了胡子。她跳起来抱住他，哭了起来。
“德拉科！”她喃喃地说，用手托住他的头。他紧紧地拥住她像是永远不会再放手。然而最终，赫敏喘不上来气，只好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凝望着他的眼睛。
他保持着笑容。“嗨。”
她有一百个问题迫不及待地想问他，她也冲他笑着。“什么…怎么…你…哦，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他轻声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是。”
“你想——我是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德拉科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但是他点了点头，放开她。他在桌边坐下，赫敏在炉子上烧了一壶水。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叙述。“我…去见了他。你是对的；如果我不去，我以后就无法面对自己。这…糟透了。没有别的词来形容了。”
赫敏握了握他的手。
“我说了所有我告诉过你我想说的话，他坐在那听着，一句话都没说。我说完了之后。等着他…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发火。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冰冷，他说…”他哽咽着，别开眼睛。“他说他没有我这个儿子。”
赫敏为他感到心碎。
“然后他就…走了。”他哭了，尽管他试着遮掩，但她看到了。不是放声恸哭，只是默默地流泪，眼泪滴在桌面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洼。他从她手里抽出手擦拭了下眼睛。
当他再次看向她，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泪水，微笑着。“但是我做了该做的。”
她摇了摇头，感觉到无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低声说。
德拉科冲她笑着耸了耸肩。“我告诉了他你的事，你知道”，德拉科继续说。“我说我爱你。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有了点反应。他脖子上的青筋突了起来，下巴紧绷着。我看得出他真的想说些什么。”他停下来闭紧了眼睛。“我倒是有些希望他说点什么。”
“德拉科…”她开口道。
“我离开阿兹卡班之后做了件草率的事”他很快地说道。
“什么？”
没有说话，德拉科把左臂放在桌上，手掌向上。赫敏倒吸了一口气。在他手腕上方，一个丑陋伤疤的旁边，有一个很小的黑魔标记纹身。它不像伏地魔统治时期真正的黑魔标记那样大，但是它很明显就是黑魔标记的样子。
“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忘了发生过的事。那些…画面和经历，痛苦，背后的原因…我需要这个来提醒自己。我父亲变成了什么样的人…我不想自己也变成那样。”
“你永远也不会变成那样”，赫敏肯定地说。
他笑了。“谢谢你这么说。我肯定希望不会，但是…我知道它在我内心深处。潜伏着。”他停顿了一下，用手理了理头发，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然而从中我确定了一件事。”
“是什么？”
“我想要你嫁给我。”
她高兴的睁大了眼。“真的吗？”
“是的”，他真诚的说。“你会答应吧。”
“你现在就在求婚吗？”她惊讶地说。
“对。就现在。”
“好的！”她笑着大声说道。“我当然会嫁给你。”
他的表情放松了下来，重新对她笑了起来，拉起她的手。“很好。我没有准备戒指。我还没有做好计划…”
“我不需要戒指，德拉科。”
他点点头。“很快。我会尽快准备一个。”
“好的。”
“我爱你。”
“我也爱你。”赫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感觉。兴高采烈、乐不可支、欣喜若狂。但是很快，她意识到德拉科还没说完。“怎么了？”
“不敢相信我在床上呆了一个星期。我很抱歉对你那么糟糕。”
“已经原谅你了”，她说道。“容我问一句，为什么你要花一个星期与世隔绝呢？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耸了耸肩。“我必须得悼念我父亲。在那一切发生之后…我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我知道如果我这么做你会很生气，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呆在床上尽量不动。”
她大笑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亲爱的？一切如何？”
德拉科思索了一会。“我…我感觉好多了。真的。我说了我想说的——我猜我也得到了我应该预料到的答复…我用了一整周的时间回忆他，以及他在我小时候是如何毒害我的。”他看着她。“我不认为我会想念他。”
赫敏靠在他身上轻柔的吻他。“我很高兴你好多了。”
他对她微笑。“而且我们要结婚了。”
她会心一笑。“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