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权翻译】知情人 The One Who Knows by floorcoaster
第十一章 转盘：转折
You’ll fly away, but take myhand until that day
So when they ask how far love goes
When my job’s done you’ll be
The one who knows.
当他在房间某处捕捉到他妻子的笑声的时候，德拉科默默地微笑起来。那笑声与众不同又无比美妙，他能够从嘈杂中将它分辨出来。他给自己满上酒杯，又给她也倒了一杯，知道她随时会来找他。
他转过身面对整个房间。房间里站满了魔法部的人，出版商的人，还有赫敏亲密的伙伴和家人。房间周围人们分成一簇一簇的在聊天，而当中有很多人在跳舞。即使是现在，想到她是他的家人而且她为他生了个女儿，仍会让他感觉好极了。从小到大，他从未想到生活会是现在这样，而他也无法想象另一种生活会是什么样。
德拉科扫视房间寻找着赫敏。他看到她正向他走过来，他屏住呼吸。她穿着样式简单的微微闪光的古铜色裙子，暗棕色闪亮的高跟鞋，围着一条青色和棕色相间的丝巾，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晚上好，美人”，她到他身边时他说，递给她刚倒好的酒。
“谢谢”，她不自然的笑着说，浅浅地喝了一口，谨慎地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她看着他，冲他真诚一笑。“又一篇精彩的演讲稿啊，马尔福先生。”
他咧嘴笑道。“你朗诵的也很精彩嘛，一贯如此。”
赫敏的笑容有些犹豫，她盯着手上的酒杯。“又一场精彩的演说”，她默默地重复着。然后她摇了摇头，把杯子放在桌上。“赏光跳支舞吗？”她问，伸出手。
“如你所愿”，他说，与她十指相扣。他领着她来到舞池边缘。虽然正播着一首轻快的舞曲，但他们慢慢地跳着，赫敏将头靠在德拉科的胸前，他的手臂有安全感地环着她的腰。他们一起摇晃着，如同听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曲调。
德拉科本可以满足于整晚都拥着她如果她也愿意的话，但是几首曲子之后，他看到她偶尔擦下眼睛，试着不让他发现。他皱起眉，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
“怎么了，亲爱的？”
她吸了吸鼻子。“这还是一样的”，她说，对着房间示意。“五年了，这还只是为哈利举行个晚会！哦对了，你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最新成立的哈利基金会捐上几百加仑。”
德拉科轻声笑着。“今晚不是为了哈利，你知道的。是为了你和你的书得的奖。”
赫敏嘲笑道。“我真心希望你不是真的信这鬼话，德拉科。我的演讲一共才五分钟。在此之前的差不多一个小时，各位发言人说的都是哈利，然后是关于这个奖项的历史，然后又是哈利还有他的纪念基金会过去五年完成的卓越成就。”赫敏推开他的手臂，激动的甚至不想被他的怀抱所限制。“你知道吗，德拉科，我最近想明白了，我之所以在今天被授奖——哈利去世五周年的祭日——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举办晚会的好借口。”
德拉科叹气道。“我认为他们授予你这个奖是你应得的，赫敏。因为你把你朋友的真相告诉了整个世界，而你的叙述令人赞叹。”
她咬着嘴唇双手抱在胸前。“但是这房间里真的有人读过那本书吗？我知道我不止一次的说过哈利不想永生，或是他的名字被人过度追捧…我引用了战争时期上一届魔法部企图利用哈利赢得支持的例子。”
德拉科扶着她的肩膀，看住她的眼睛。“我不能确定事情会有所改变。魔法部正在想办法给哈利的名字注册商标，你和罗恩做的努力并没有成功的扭转他们的决定。我…我认为你该接受事实向前看了。”
赫敏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她挣脱了德拉科。她转过身，想找一条逃走的路，但是却只看到了向她贺喜的人和想请她喝一杯共同缅怀哈利的人。
她一只手扶额转身再次面对德拉科。“梅林啊，德拉科——我做不到”，她愤怒地说。“我不能忘了我的朋友。你读过那些评论…他们中伤我，说我情绪不稳定，说我和魔法部有私仇。魔法部能无视那些评论给我颁这个奖？这只是因为哈利！他比没完没了的赞美——哪怕是这个虚伪的奖项——值得得到更多，而我不能给他就绝不罢休！”
赫敏的声音越来越大，左近的人们转头看过来。
德拉科的声音很坚定。“你不能全都做到的，赫敏。有些事你控制不了。而这就是其中之一。随他去吧。”
她的眼睛燃烧着激情和怒火，她回答他。“你怎么能这么说？”她说道，努力控制着不喊出来。尽管如此，更多的人开始注意他们。“你该站在我这边！”
他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平静地说，“我当然站在你这边。没必要因此烦心。”
“哦，我根本谈不上是烦心，你知道的”，她嘶吼着。
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德拉科拉过她的手。“跟我来。我想让你看些东西。”他的声音如此尖锐眼神如此锋利，使得赫敏无法拒绝，只得跟着他走出房间。
他从接待处取回他们的斗篷，把赫敏的披在她肩上。他坚定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幻影移形了。
他们来到一个很小的墓地。赫敏吸了口气靠近德拉科的手臂。“我们在哪儿？还有，梅林的名义，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走这边”，他简略地说，拉着她跟随自己，找到了要去的地方。他停下来，将她拉在身前扶着她站定。“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德拉科”，她说道，声音颤抖着。
“告诉我”，他近乎尖刻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商量。
“德拉科，为什么？”她辩护道。他能听到眼泪威胁着要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掉落下来。
“因为是时候了。”
赫敏呜咽着，默默地念到。“哈利·詹姆·波特。1980至1999。这个世界欠你的无可估量。”
德拉科放开她，她踉跄了一步，沉重地靠在他胸前。他用手臂环住她。“这是什么意思呢？”他问，轻柔的对她耳语。
“说明…说明哈利杀了伏地魔。”
“没错，还有呢？”
“我不——”
“那个日期。他们什么意思呢？尤其是后面一个。”
“德拉科”，赫敏说道，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求你了，别——”
“不”他说。“除非你看着它，赫敏。他们什么意思？”
“他死了！”她喊道，言辞中带着愤怒。“你满意了？我说了——他死了！”她在他的臂弯中垮下来，埋在她的膝盖里。
德拉科在她面前跪下来，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他死了。而死了的人不会在乎人间发生了什么。”
眼泪在她脸上流淌着。
“哈利不在乎他的名字如何被滥用，或是他的记忆如何被践踏。活着的时候，他在乎你，还有罗恩和金妮。其他人如何认为他无关紧要，只要你们三个记得他，爱他，放开他。”
“我——我只是想让人们了解他”，赫敏说道。“这错了吗？”
德拉科终于笑了。“不，当然没错。而你已经通过这本书做到了。这…这很了不起，每字每句。你们的友谊，你对哈利的爱，每一页都是见证。人们…”他停了一下。“那些你迫切希望他们去‘了解 ’哈利的人，他们就像风一样多变。他们读了你的书会说它是有史以来最棒的纪实小说。隔天，他们在《预言家日报》读一篇社论声称哈利…我不知道…热衷黑魔法，他们也会信的。”
赫敏苦涩的微笑，还带着泪。
“你不能强迫人们听他们不愿意听的。魔法部把哈利呈现出了民众想去依附的形象…仁慈的，几乎像个圣人。就让他们拥有这个圣人吧——你有哈利。别再和你不会赢的事斗争了，我亲爱的。看着你受苦会要了我的命。”
她对上他的眼睛，充满着关心。“哦，德拉科”，她说，依偎在他怀里。他紧紧地搂着她，手梳理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头。
“我不确定我能对他放手”，她最终颤抖地说。
“赫敏，你是唯一一个不放手的人了！”德拉科将她推开来看着她。“金妮几个月之后就嫁给了布雷斯，罗恩…当然，罗恩有他自己纪念哈利的方式，但他不像你这样放不开他。”
“我很害怕，德拉科。哈利几乎从我踏进魔法世界的一刻起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我放开他…那么就只剩我了。”
德拉科挑起一根眉毛放开她，做到了地上。掩饰不住声音里的苦涩，他说道，“只剩你了，嗯？等我们去你妈妈家接杰玛的时候我会告诉她的。”
赫敏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
“不，说真的，我不知道。从来就不是‘只剩你’。你一直都有罗恩和金妮，现在，还有我。你嫁给了我。在我来这陪波特之前，永远都不会‘只剩你’。”他笑道。“而且，你还有杰玛和…生活带给我们的其他人。”他凑过来捏了捏她的手。“也许是那个魁地奇球队。”
她朝他笑了笑。“我从没说过我是一个人，只是说如果我放开哈利，我可能也放开了自己的一部分。”
德拉科伸出手，柔和的描画着她下巴的线条。“我不会放走你的任何一小部分的，赫敏。哈利会理解我的自私的。他会原谅你让我完全拥有你。”
她的眼睛充满泪水，她握住他的手。
“我的过去都有哈利参与。”
“你会永远珍藏它。但是你的未来不是哈利。从来都不是。”他微笑道。“从你在总部客厅吻我的那刻起就不是了。”
赫敏的手覆上他的面颊，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皮肤。他侧脸迎合她的抚摸。
“你当然是我的未来。”她叹息着。“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完全接受哈利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她看着眼前的墓碑。“但他的确不在了。而且…而且你说得对，我是该放开他了。”
德拉科笑了。“我们的女儿要饿了，我们只给她留了够吃到晚饭前的食物。”
赫敏点点头。“我想告个别。”
“要我离开吗？”他问。
“不”，她回答道，站起来掸掉裙子上的叶子和泥土。“我想要你在这，和我一起。”
德拉科站起来拉住她娇小的手。赫敏面对着被郁郁葱葱的草皮覆盖的坟墓。几朵绚丽的野花点缀了本来单调的景色。
她握紧他的手。“嗨，哈利”，她开始说道。德拉科不确定她是否能继续说下去，但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赫敏在这。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一直记着你，还有那些我们在艰苦困难时期有的好时光。我永远永远不会忘了你，我想念你，非常想…”她又握了握德拉科的手，这次握的时间更长。
“我想让你知道我很好。德拉科把我照顾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你能相信吗？”她轻声笑道。“是马尔福！在这么多人中…现在也是我的名字了。我们有了一个女儿，杰玛…她快一岁了。还有…”
她望向德拉科，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容光焕发吓了一跳。“我不能比现在更幸福了。”
他向她微笑。“我也是。哈利”，他很快补充道，看向墓碑。
“那么现在剩你和我了”，她说道，看着他。
德拉科也看着她。“没错。”
“很好。我喜欢我们在一起。”
他搂住赫敏吻着她的头。她往他怀里钻了钻，靠在他的怀抱里。他们站在那，望着波特的坟墓。微风吹过一阵落叶的味道，晌午的阳光在风景中洒下一片金黄。头顶的高空中一群候鸟正向着温暖的气候飞翔。
这个世界正如它本该的一样；他们在一起。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