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权翻译】五天 Five Days by RavieSnake
第五天：下午
赫敏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又立即被刺眼的白光照得紧紧闭上。她抬起手放在额前再次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抬起的是右手。
“德拉科！”她大叫一声，从病床上腾地坐起。她狂乱地转着头环视周围，目光搜索着每一个角落。她确定自己身处一间病房——一间光线充足、并无旁物的病房。只有她的床和一个床头柜，上面正正放了一束鲜花和他的魔杖。
她低头看，掀开盖着自己下半身的被单，裸露的双腿伸展出显然是别人帮她换上的朴素白色病号罩袍。她伸出颤抖的手摸向脑后，感觉到紧紧裹住的一圈绷带，微微瑟缩了一下。
“德拉科…”她轻声说。
她的房间门突然猛地打开，她转过头看到罗恩手里拿着一个杯子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他的眼睛差点掉下来。
“赫敏！”他号道，快步走到她身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转身如释重负却仔仔细细迅速地上下打量着她。“赫敏，”他又叫她，“你…你醒了。”
赫敏的嘴张了张又合上，她不可置信地呆呆看着他站在眼前。
“你还好吗？”她仍旧一言不发怔怔地盯着他，他担心地问。“你的头没事吧？你很疼吗？”
“不…怎么会？”她努力吐出一句。
罗恩对她投来颤抖的开怀一笑。“我们发现你卡在裂缝里。我们把你救出来，送到了圣芒戈。你现在很安全。你没事了。”
“德拉科，”她说，声音嘶哑，“德拉科…在哪…他在哪儿？”
“你需要躺着，”罗恩说，轻轻握着她的前臂试图推着她躺下。她只是抗拒着他避开回答而来的触碰。
“告诉我他没事！”她几乎咆哮起来。
“赫敏，你伤到头来。你需要休息，而且现在不应该担心马尔福。”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赫敏凶狠地命令，罗恩退缩了一下。他长满雀斑的脸上交杂着惊讶和犹豫，他惊讶地看着她。
“你不该担心他，”他说。她身体前倾抓住他的胳膊。
“他在哪儿？”她再次质问。“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没事！？”
罗恩看上去仍旧不愿回答。“他，呃…”他声音减弱，赫敏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指又紧了紧。“他…他在下面一层楼。”
赫敏看起来有些慌张，罗恩连忙试着平复她的焦虑。“他们还在抢救他，”他说。“约翰在楼下等着汇报他的情况，好吗？”
她略平静下来闭上了眼。罗恩趁机让她躺下，她小心地把头放下。“他还活着，”她释怀地低语。罗恩发出了一声轻哼像是要反驳她，却迅速决定遮掩过去。赫敏还是注意到了。
“罗恩…？”她默默恳求，眼睛忽地睁开。“怎么回事？”
罗恩的眼睛端详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拉过他的魔杖。他快速变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倾身过来。赫敏立马抓住他的手。
她又坐了起来手指攥住他的。“罗纳德…？”
“赫敏…我们把马尔福救出来的时候他就死了，”他歉疚地说。赫敏的嘴唇发抖，一只手揪住心口，痛苦地喘息。她轻轻摇了摇头。
“但…但你说…你说他们还在抢救他，”她结结巴巴地绝望地说，不肯接受他的话。“肯定有可能…”罗恩遗憾地摇头，她住了嘴。
“治疗师还在尝试救活他只是因为卢修斯·马尔福不让他们停手，”他说。
“卢修斯？”赫敏问，眉头困惑绝望地皱在一起。“他被软禁…”
“我们带你们俩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就联系了他。他和纳西莎一起在傲罗的监控在这等着一直到…”
赫敏艰难地咽了咽，泪水上涌。“直到什么？”
罗恩对她难过地一笑。“直到他们最后停手放弃。”
赫敏颓然倒在床上，目光垂下。她注意到罗恩握住的她被完美治愈的左手。“我们在这多久了？”她犹豫地问。
罗恩放开她的手坐了回去。“八个小时，”他轻声回答。
赫敏用手捂住脸开始哭泣。罗恩不安地看着她。“赫敏…？”
“八个小时，”她痛苦地闷声说。“他还没有…”
她的身体随着她无声地啜泣微微颤抖，罗恩不知所措地用手理了理头发。
“我…我需要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轻声提醒。赫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手掩面抽抽噎噎地哭着。罗恩只是默默地等着，他的手还放在脑后。
“我——我们掉进去了，”过了一分钟她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气喘着开口。“那——那是个意——意外。”
“我了解的差不多，”他说。
赫敏放下手恼火地看了他一眼。“哼，这是这样，”她吸着鼻子说。
罗恩也放下手，往前拉过椅子。“你为什么和马尔福在一起？”他重新说了一遍问题。她只是摇头，他用兄弟般关切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拿起了之前放下的杯子。
“给，”他说，递给她。“喝水。这里干的要死。”
赫敏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伸手去接。“谢谢你，”她接过来低声说。她小小抿了一口，把杯子停在唇边，垂眼盯着她的脚。
“他…他听说那里有植物。他和我一样是去采集的，”她开始解释。“我发现了一从暴徒树瘤（Thugwart）正准备采集，他出现了然后…”
她又哭了起来，罗恩变出一条手帕递给她。赫敏递还杯子轻轻擦脸。
“他出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罗恩催促她继续，把杯子放在桌上。
赫敏吸吸鼻子。“他…他声称是他先发现这丛的，想让我挪去他在南边发现的小一点的一丛，我拒绝了，当然了，然后我们…我们吵了起来，没有留心注意脚下然后…”
“然后你们就掉进了地缝。”罗恩替她说完。她点点头。
“我先掉下去的，”她说，“我条件反射地抓了他一把想让自己站稳，但…他站的太近了，而且地面全是小石子而且…”
“你俩都掉进去了，”他又接着她的话说完。她只是又点了下头擤鼻涕。罗恩看着她清理自己的脸然后问，“你俩在那里面待了多久？”
赫敏咽了咽发肿的喉咙。“四天。”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四天，”他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四天，”他近乎敬畏地又说了一遍。
“雨水让我们活了下来，”她声音没有起伏地解释。“用协力施法取暖。”
“协力施法？”罗恩好奇地插嘴。
赫敏回看他。“我们的胳膊都被卡住了，又没有魔杖。所以我们脸贴在一起集合我们的魔法施展取暖咒。”
“你和马尔福脸贴脸？”他难以相信地问。
“我们做了必须做的事，”她说，转开眼。“我们相互扶持生存。”
罗恩皱眉。“是啊，我猜那混球为了保住小命什么都做得出——”
“不许，”她厉声喝断。“你敢说他坏话。”
“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啊，赫敏？”他问，声音沮丧，她再次把脸埋进手帕哭了起来。
赫敏微微摇头，但她没来得及回答门就被敲响了。罗恩立即起身走过去，赫敏抬眼焦急地看过去，他打开门看到约翰正站在门外。
两个在训傲罗快快地低声交谈了两句，罗恩回头瞥了一眼赫敏。
“我得和约翰简单说两句。我就在走廊上很快回来，好吗？”他挤出一丝笑容，从远处看有些可信。赫敏什么也没说，但是罗恩还是走到走廊上，在身后带上了门。
她听到门啪地关上，赫敏从床边桌上抓起魔杖，对着门甩了一下。瞬间，侧面墙上出现了投影仪一样的画面。赫敏眯眼看着在墙那边走廊里进行的谈话以复本的样子出现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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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稳定了。她似乎有点过度关心马尔福。”
“可以理解，我觉得。像那样被困住…我想你也会建立某种联系。”
“我根本不想去想。”
“我也不想。”
“他呢？他们终于放弃了吗？”
“不，他们把他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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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听闻大声喘息，但继续读着不断出现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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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不可能。”
“用上了一打治疗师，卢修斯还欠了医院一个新的侧翼，但是没错，哥们，他们他妈的做到了。”
“真他妈见鬼。”
“是啊，但他还是一团糟。他们把他挪到了这层楼114房间。他能自主呼吸了，但还在昏迷。而且他们保不住那条胳膊了。”
“他什么时候会醒？”
“他们，呃…他们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他一来医院他们就给他喂了神经修复剂，所以他有大脑活动，但他对什么刺激都没反应。他可能过五分钟能醒，也可能两周…或者永远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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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攥住魔杖和身边被单，死死盯着墙上等着更多的文字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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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可不打算告诉她，”对话又开始了。
“你想让我来？”
“不。你要对马尔福进行报告已经够忙的了。”
“你确定？我可以的。”
“不，应该我来。我，呃，我稍后在总部跟你碰面。谢了，哥们。”
“行…第一次营救真够受的，是吧？”
“这不是我第一次了。”
“对。好吧，唔，祝你好运。等你完事咱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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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手开始转动，赫敏甩了下魔杖，墙上的字立刻消失了。罗恩走回来的时候，赫敏坐在床上。
“我想见他，”她说。罗恩愣在门口，对着她手里的魔杖皱眉。
“你用了你发明的窃听咒，是不是？”他没有等她回答就摇摇头把门关上。“我这些年一直告诉乔治试试雇你去研发新的笑话产品像是——”
“我想见他，”赫敏强硬地重复道。
罗恩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屁股，另一只手捏着鼻梁。“你不能，”他抱歉地回答。
赫敏眯起眼看着他。“他还活着我想去唤醒他。”
他又摇摇头走上前重新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你不是他家人，赫敏，”他提醒她，“所以没有他的允许他们不会让你进去。”
“他想让我在那，”她坚定地反驳。
罗恩联系地看了她一眼。“卢修斯·马尔福想让你以谋杀未遂被逮捕，”他直截了当地说。
赫敏瞪大眼睛。“什么！？这…这太搞笑了！那是个意外！我俩都掉进去了。你，你不能——”
“赫敏，我们知道，”他试着安抚她，“我们知道。没人相信你是去杀马尔福的。从现场环境上看很显然是个意外。但你知道卢修斯是什么人；他总得怪罪到别人身上。”
“我现在被捕了吗？”她生气地说。
罗恩摇头。“没人会逮捕你。但马尔福醒过来指明要见你之前，没人会让你接近他的。”
赫敏一言不发只是失望地垂头看着腿。罗恩关切地皱着眉，看到她看起来又开始紧张了。他把魔杖放在桌上，然后伸手轻轻把赫敏的魔杖和用过的手帕从她手里拿出来。她没有反抗，罗恩叹了口气把他们放在自己的魔杖旁边。
“你该躺着，”他轻声要求，起身手扶着她的前臂，哄着她躺下。又一次，她毫无反抗地顺从，然后像婴儿一样蜷缩起来。罗恩坐回去眼睛在她阴郁的脸上游移。一滴眼泪滑落他的脸颊，他略带尴尬地换了个姿势。
“我，呃…打给了你父母，”他说，听起来想找个话题能让她振奋起来。“你妈妈说她和你爸爸会坐第一趟航班从澳大利亚过来。”
赫敏只是闭上了眼。
“哈利、金妮和加比明天会来看你…妈妈已经送来了这些，”罗恩接着说，瞥了一眼花束。“赫敏…”
她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缩的更紧，罗恩又用手理了理头，疲惫地呼了口气。
“你瞧，我…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他局促地开口，“我…我都不敢相信…但你现在没事了，赫敏。你很好，不必——”
“他不好，”赫敏悲伤地低语打断他。
罗恩的嘴撇了撇，注视着她。“赫敏，”他说，努力保持声调既抱歉又居高临下，“我知道你一直对马尔福都有一种奇怪的柔软点，但你以为你——”
“我爱他。”
在她轻声坦白之后，一阵厚重的沉默横在他们之间。罗恩震惊困惑地盯着她。
“你觉得我疯了。”赫敏说，她的脸变得痛苦而扭曲。
罗恩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还是说，“我觉得这不过是某种怪异的创伤性应激综合症或是其他什么。你单身，和他在一起被困了好几天，以为你要…”赫敏把自己抱得更紧，他声音渐渐弱下来。
“赫敏，”过了一会儿他又试着说，“我不知道在洞里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觉得我想知道…但是，相信我。你没有爱上马尔福。你只是需要时间好起来。”
赫敏艰难地咽了咽，终于抬起头看着她的老朋友。“你…他醒来之后你至少让我知道好吗？”
罗恩微微皱眉。“赫敏，他可能永——”
“求你，行吗？”她打断他。“求你等他醒了告诉我一声。”
“好…好吧，行，”他勉强同意。
赫敏又闭上眼，拽过被单偎在里面。“谢谢你，”她说。罗恩只是点点头，然后默默地看护着她，知道她渐渐安静地睡去。
